其实,他才是那个6号_以下犯上(bds/m,年下,校园,军旅,破镜重圆)
笔趣阁 > 以下犯上(bds/m,年下,校园,军旅,破镜重圆) > 其实,他才是那个6号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其实,他才是那个6号

  由昏迷逐渐苏醒的感觉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,掉进不见底的万丈深海,在旋涡中心拼命地挣扎搏斗,直至吐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,在快要溺毙的那一刻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承托着向上,一跃破出海平面。

  川区军属总医院。

  祁言茫然地盯着病房惨白的天花板,过了好一会,昏迷前的记忆才犹如奔腾的江河涌入脑海,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,祁言猛地坐起身,如溺水之人般惊恐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
  韩尧……韩尧……

  韩尧!

  祁言慌张地环顾,遍寻不见韩尧身影,这是个双人病房,旁边的床位空荡荡的,病房里没有人,房门紧闭着。

  祁言拔掉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,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去,他之前滚下山坡时后脑勺在石头上磕了一下,现在还缠着纱布,头昏脑涨加双腿虚软无力,落地时直接摔了一跤,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咬牙攀着床沿勉强站起。

  祁言脚步踉跄地冲出病房,猛地拉开门,差点一头栽进彭强怀里。

  守在门口的彭强被他吓了一跳,慌忙上手去扶,被祁言抢先一步攥住了胳膊:“韩尧呢?”

  彭强目光闪躲,支吾道:“小韩……还在抢救室,副队,你别着急,再回去躺一会吧,晚点有消息我告诉你就行。”

  祁言一把推开他,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手术室跑去,彭强在后面追:“哎,副队,手,手,你的手还在流血啊!好歹让护士给贴个胶布再走啊。”

  急救室大门紧闭,上方象征着手术正在进行中的红光亮得刺目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臻坐在门口的长凳上,弯腰弓着上半身,双手十指交握抵在额头,全然一副祈祷的姿态,远远听见走廊那头传来急迫的脚步声,闻声抬起头,就看到祁言摇晃的身形和苍白紧绷的面容。

  “小祁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陆臻嗓音嘶哑,满脸倦容,身上的作战服还没来得及换,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和泥点子,也不知在手术室外熬了多久。

  祁言望着他浮肿的眼泡,脚下蓦地停住了,顿了顿才慢慢走了过去:“我没事,他们……怎么样了?”

  陆臻状似平静地摇了摇头:“不太好,已经五个多小时了,血浆一袋一袋地送进去,医院半个血库都快被搬空了。”

  半个血库……两万多毫升的血……

  这就意味着,他们身体里的血加起来至少被换了六遍,身体里没有一滴血是他们自己的……

  祁言整个人都好像被高频电流给击中了,从头麻到了脚,苍白的脸上一时竟做不出任何表情,好半天才浑身颤抖地在陆臻旁边坐了下来。

  陆臻瞥见他手背上还在冒血的针孔,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:“你的手……”话说到一半又顿住,叹了口气,摇头道,“算了。”

  两人沉默地并排坐着,气氛极度压抑,过了一会,负责去勘察现场,清扫排爆的人到了,陆臻和祁言双双站起身。

  勘验从透明取证袋里拿出一个沾满血迹的巴掌大的四方形物体,陆臻伸手接了过去。

  勘验对陆臻道:“和您猜测的一样,经过详细勘察,我们在山体周围挖出了数以吨计的炸药,同时,在那个首领尸体的口袋里,发现了引爆装置,就是您手里的这个东西。”

  陆臻点了点头:“务必要仔细清理现场,确保没有爆炸物残留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是!呃,队长,还有一件事,”勘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“我们经过分析,初步判定岑队跳崖的最直接原因,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发现了敌人口袋里的引爆装置,所以赶在敌人动手之前,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,毕竟当时,他和敌人贴得非常近,且在口袋周围的衣物和这枚控制器上都检测出了岑队的指纹,这上面的血也是岑队的……”

  陆臻愣住了,祁言看到他的脸上依次闪过震惊,诧异,茫然,最后凝聚成了一个痛苦的表情,接着,他突然失控地以手掩面,猛地后退了两步,一屁股跌坐在了长凳上。

  闷沉而颤抖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泄出,回荡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,头顶的白炽灯明晃晃地闪着惨白的冷光,前方,手术室大门紧闭,那一盏小小的标志灯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,隔绝了生与死。

  祁言眉宇间同样凝结着深切的哀痛,迟疑片刻后,还是伸手抱住了陆臻,让他的脑袋抵在自己温暖的胸膛间,包着纱布的手一下一下,轻柔地抚摸他潮湿的发顶,无声地安慰着他。

  “小祁,你说我是不是个混蛋?”

  祁言没回话,深深地吸了口气,捧着他的脑袋,蹲了下来。

  陆臻抬起脸,凝视着祁言的眼睛,泣不成声:“我没想到,真的没想到,魔鬼周集训的时候,他说放弃6号是必要的牺牲,我很看不上他,我觉得他自私,不择手段,但其实……其实……”

  “其实,他才是那个6号。”祁言叹息着替他补上了,“不怪你,发生这种事,谁也不想的。”

  陆臻泪流满面地摇晃着脑袋,喃喃自语:“我知道他想要什么,我一直都知道,但我给不了他,我什么也给不了他,四年了……我就是个没有勇气,没有决心的懦夫……”

  祁言眼中浮出淡淡的悲哀,其实作为旁观者,他又何尝不知道岑聿为陆臻付出了多少,他的感情有多么炙烈,行事就有多么隐忍,他就像一只在寒冷冬夜,孤身徘徊许久,好不容易才被男主人暂时收留的流浪小狗,谨小慎微地守着本分,从来不懂得为自己争取什么,以为只要默默地跟在男主人身后,听话,乖巧,就连说话走路都轻声细气,不惹是生非,不让人为难,期盼着总有一天,男主人会因为习惯,又或是出于奖励,甚至突发善心,而允许他真正在他身边长久停留。

  祁言在心里无声地叹息着,他虽然很希望陆臻能就此安定下来,但相比之下,他更希望岑聿能拥有一个真正包容他,爱护他的主人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小祁,你知道在这次行动之前,他和我说过什么吗?”

  祁言的眸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。

  “他说他想要一个答案,”陆臻絮絮叨叨地说着,轻扯了一下嘴角,像是自嘲,“他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个答案,我没给,我说等任务结束,等他活着回来。”

 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,更多的泪掉了下来:“我应该要给的,如果我早知道结果是这样,我当时一定……”

  “队长,”祁言终于出声打断了他,“你们的事情我不好多说,但是,如果真的有答案存在,那么我希望,这个答案的有效期不是一年,五年,十年,而是一辈子。”

  陆臻浑身一震,呼吸都因这带着些许苛责却又一针见血的话语而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
  祁言抬眸深深地凝望着他,这一眼如有实质,强势地穿透了肌肤血肉的屏障,直击陆臻心底最深处:“您,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  陆臻的双唇剧烈地颤动着,望着那双如白山黑水般清冽纯粹的眼眸,整个人突然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,竟然说不出一个字。

  就在这时,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,陆臻和祁言齐齐转头,同时起身迎了上去。

  岑聿率先被推了出来,身体各处插满了管子,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,大门随即关上了,韩尧仍在抢救中。

  陆臻双眼通红:“情况怎么样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军医身上的手术服几乎被鲜血浸透了,看到如狼似虎扑上来的两个人,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:“命暂时保住了,但是他身上的伤太多,手部的贯穿伤,腿部留下的刑讯伤,尤其是腹部的刀伤,几乎要了他半条命,所幸掉下山崖的时候,被树枝挂到,挡了一下,加上有人给他做肉垫,才没直接摔成肉泥,至于具体什么时候醒还得看情况,现在要推他去重症监护室。”

  听到这话,陆臻一直绷紧的面容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松懈,然而,军医下面说的话,让他整颗心又再度悬了起来。

  “不过,他经历了数次……嗯……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……高危行为,为了保险起见,我们已经给他用了阻断药,后面也会持续给药,这个你不用过于担心,但我要说的是,这次事件,很可能会对他心理上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,至于以后会不会产生……嗯……那方面的障碍,还得后续观察。”

  陆臻呆在了原地,眼睛微微睁大,半张着唇,整个人僵硬得好似一块石头,好半天才涩然吐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
  军医踌躇了片刻,继续道:“还有件事情,我想还是要告知你,我们在他体内检测出了巨量苯丙胺,所以……他很有可能会……”军医说不下去了,长长地叹息一声,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。

  陆臻脸色唰地惨白,难以置信地看向病床上尚在昏迷之中的青年,一时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  苯丙胺,和甲基苯丙胺本质上是同一种物质,属于一类精神药品,曾经被用作神经兴奋剂和抗抑郁症药,但短时间内大量使用静脉注射的方式,则具有致幻成瘾性,所以现在成了管制药物,而甲基苯丙胺,还有一个大家所熟知的名字,冰毒。

  岑聿会……

  “就……没有别的办法吗?他还这么年轻,他这一辈子不能就这样……”陆臻明知已经投医无门,却还像个傻子似的,抱着一线希望。

  军医抱歉地望着他,又一次,惋惜地摇了摇头:“还是早些联系戒毒所吧。”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bqgpp.cc。笔趣阁手机版:https://m.bqgpp.cc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